但皇帝情况特殊,姚缨摸不准,只能试探着问周祐。
周祐反问她是否想见到皇后,给她敬茶。
姚缨老实回,不想。
“这个时辰已经晚了,你那姐姐会守着父皇直到天黑,明日一早再去吧。”
皇帝那样子也喝不了茶,无非走个过场,做给外人看。
“那就听殿下的。”姚缨从善如流。
周祐瞥她:“这时候又听话了。”
姚缨挽住太子胳膊:“只要太子对阿稚好,阿稚什么话都听。”
周祐故作一本正经地问:“那么孤想跟孤的阿稚鸳鸯戏水,阿稚可愿意?”
绕来绕去,怎么就绕不开这话题了。
最终,太子妃也没能躲开,被执念过深的太子殿下抓着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鸳鸯戏水,真就累到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趁着二人出去的空当,谯氏赶紧进屋收拾,望着一片狼藉的褥子,谯氏老脸一红,叠起了元帕就往锦盒里一放,手脚麻利地换了套新被褥,窗户也是大开,把屋里还剩的一点味儿散出去。
折腾得这么厉害,小主子还会远吗?说不定已经在太子妃肚里了。
一想到这,谯氏心里美滋滋,到了下面,她也能挺直腰杆见姜氏了,她做到了,她的姑娘很有出息,比这世上任何的女人都有出息。
出息的太子妃这会正使命挣开太子的怀抱,却没拗过比她强壮太多的太子爷,脚尖还没能着地,就又被抱了起来,搁到了浴池外间的榻上,从小衣,冬裙到袄衫,还有罗袜,到绣鞋,一件件给她穿上。
被人侍候惯了的太子服侍自家太子妃倒是极有章法,不慌不忙,有条不紊把自己女人拾掇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被温水沁润过的肌肤水当当,泛着柔和的光泽,双眼也是雾蒙蒙,真真就是水做的人儿。
太子心想今晚他大抵又要惹太子妃哭了。
两人回到寝殿已经是申时,且过了大半,春花在外头收着晒洗干净的被褥,瞧见两位主子跨过门槛走进来,周身仿佛镀着金光,美得好似神仙眷侣,一时间恍惚失了神。
待到两人走近了,春花连忙走过去问安,一边抬眸看着姚缨,欲言又止。
姚缨神色如常,问她怎么了。
春花又看了看太子,方才小心翼翼道:“娘娘您的七姐又来了,说是送贺礼,要亲自交给您,您不在,我们也没敢作主,结果您那位七姐就一直在大门口等着,大冷天的愣是不走,衣裳穿得也不多,等了没多久就冻晕过去了。”
听到这里,姚缨还有什么不懂的,她的七姐姐真是长进了,居然知道用苦肉计了,不过也可能是背后有人支招。
姚缨没吭声,周祐反倒先问:“如今人呢?”
春花吞吞吐吐:“奴婢们怕,怕皇后怪责太子妃,就做主把人领进来,等人醒了再做打算。”
周祐不再言语,冷笑了一声,转眸看向姚缨:“若你实在不想见,孤就让人把她抬回去。”
姚缨红唇抿成一条线,却是摇头:“她诚心要来看我,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见一面,也好。”
有些事有些话,明明白白讲清楚,往后再见,便是陌路。
姚缨开了这口,周祐也就不便再往里走,而是返回前殿,临走之前又特意叮嘱了句:“不必太勉强自己,不高兴了,撵走便是。”
他周祐的女人,合该开怀恣意,做自己想做的,唯独不能有委屈。
周祐转身之际,姚缨靠过去抱了他一下,柔声道:“殿下对阿稚的好,阿稚都记着呢。”
“要真记住了。”
嘴上的亏,太子殿下是一点都吃不得。
姚缨笑着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口,再转身,上扬的唇角一瞬间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