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谯氏往她身上抹,她躲不开,就要念无数遍阿弥陀佛。
谯氏人逢喜事,眼角眉梢尽是笑:“我的姑娘啊,美人不怕懒,想更美就更不能懒,现下你是觉得麻烦,等体会到其的好处,殿下爱你爱得整宿离不得,你感激还来不及。”
如今姑娘是真要成婚了,还是太子妃,谯氏最大一桩心事解决了,可以说是浑身轻松,夜里入眠嘴角都是往上翘的。
很多话,说起来也更没忌讳了。
姑娘和太子同床了好一段日子,恐怕也就差最后一步了,不可能听不懂,就算不是那么懂,也该晓事了。
入了夜,谯氏悄悄塞了个黄色小册子给姚缨,册子封面上没有字,姚缨一看就知不正经,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身为待嫁女,不说精通,总要,总要有所了解。
姚缨捂着册子挡住羞红了的脸:“嬷嬷不要再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过两日殿下同你说。”
“还说!”
“不说不说,真不说了。”
姚缨面颊火烧了似的烫,谯氏出屋好一会儿了,面上的热度依然没有降下去。
她随手就把册子扔到床榻上,自己倒下去滚了几圈,又翻身坐起,挣扎了片刻,再把册子捡起来,床幔一掩,钻进被子里,露出个小脑袋,悄悄的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太子对她做的那些事,跟这上面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太子再急迫的时候,身上烫得有如烙铁,也没把她的衣服全部剥光,好歹还留了兜衣和小裤,就似最后的防线,警示着他不能再继续了。
不像这些画上的小人,无论男女,全都是衣裳尽褪,一丝不挂,纠缠的姿势也各不相同,有的男人肚子上还有赘肉,姚缨不小心扫到,恶心得像吞了苍蝇那般难受。
这画册子的人就不能画得好看点,也不怕卖不出去,或者卖了被骂。
两相对比,不说别的,容貌和身材上,更能显出周祐的宝贵了。
周祐能忍着不脱她的小衣,自己倒是无所顾忌,再说男人也没小衣,衣一褪,就是精干结实的胸膛,目光所及,壁垒分明的肌肉群,每每都能瞧得姚缨面红耳赤,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了。
便是姚缨无从比较,不知别的男人脱了衣服什么样,仅从自身直观感受上,也能约莫判断出太子殿下这身材,在男人里怕是个翘楚,不客气的说,当属极好,极好的。
可就是压得她有些疼,要是没那么硬,就更好了。
以为太子不在就能安然就寝的姚缨悲哀发现,她今夜恐怕又要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了。
无心睡眠的又岂止是准太子妃一人,同一轮明月下,太子殿下就没未来媳妇那么清闲地胡思乱想了,为了婚后腾出更多时间陪娇妻,周祐这几日简直要忙飞了。
成堆的折子积压在御案上,一件件不仅要批,还要批对。
朝野上下对他向来是毁誉参半,一方面肯定他的能力,一方面又指摘他狂妄孤傲,没有明君的仁德之风,周祐这般努力并非做给他们看,他只是不想周家的天下折在他手上,尤其是老父亲后半生的挥霍,已经将家底折腾得大不如前了,到他手上的这座江山,到处都是窟窿要补,瞧着地大物博好像很光鲜,也只是表面好看而已。
周祐自己忙不说,还能给自己找伴,内阁的几名机要大臣,轮流留守太极殿陪他批折子,今日留守的恰好是跟周祐最不合拍的高太尉。
高太尉可能是有了年纪,夜里这么一熬,精神不是很好,人瞧着也有些走神,周祐喊他,隔了一会才应。
周祐习惯了高弼笑里藏刀的模样,今日看他,怎样都不对。
“太尉若是力不从心,不能为孤分忧,为社稷造福,不如早早让出位子,让更年轻的贤者居之。”对着在自己少时严苛磨练自己的男人,周祐无需客气,有什么说什么,对方也不需他客气。
高弼有心事的时候,一只手会无意识地摩挲点东西,望着周祐的眼神更是复杂:“殿下如今已是大人,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知人善用,明辨是非,按理说,臣也说不得什么,”
“那就不要说。”这番一通夸过,后面肯定没有好话。
高弼把手里握着的笔往砚台上一搁,望向上座的储君,郑重道:“殿下可知殿下娶妻,不是寻常百姓家,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便可,便是寻常百姓,娶妻也是慎之又慎,不说容貌仪止如何,起码品行私德上是不能差的。”
话里的意思,周祐听不出来就不配当这个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