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为你父皇打一头熊来。”
容云虽换了骑射胡服,但马鞍上并未悬挂弓箭短刃,闻言笑得越发温柔,娇嗔道:“三郎入了冬就念着想要一条黑熊毯。”
陆佩握紧手中的弓箭,得意扬眉,对着周焱帝孩子气地撒娇着:“儿臣一定给父皇拿下那只黑熊,父皇可要备好彩头才是。”
陆途颇吃他这一招,笑着点点头:“果然是贪朕怀中的那点东西。”
“只是要父皇赏赐的东西,便是一块石头,儿臣都喜欢。”陆佩讨巧奉承着。
“瞧瞧,这孩子的嘴。”周焱帝果然龙颜大悦,对着身边一众近臣亲信说道,“和她母妃一样贴心。”
容云捂着唇,似怒似喜地假斥着:“坏孩子,怎好如此说话。”
安王只是摸着脑袋笑着。
宫中一群皇子公主中也只有陆佩敢这样在陛下面前说话,带着三分骄纵,两分卖乖。
角落里的陆停只是垂眸,细心地梳理着骏马上的鬃毛。
“果然还是有了孩子贴心。”
容云理了理鬓发,对着匆匆而来的温月明笑说着。
温月明因为换衣服耽误了一些时间,听了她的话也只是一边给马鞭上油,一边随口敷衍着。
“那姐姐等会可不要给殿下拖后腿。”
容云笑意微微敛下。
温月明抬眸看她,摘下马背上的灵巧弓箭,在手中打了一个转,随口说道。
“大周乃是马背上得到的天下,娘娘不说百步穿杨,但基本的骑射也该学起来。”
她声音不大,奈何眼下一群人围着,只等着吉时到了就开鼓捕猎,自然都听了过去。
安抚坐骑的陆停抬眸去看马背上的人。
红衣潋滟光彩,自腰间掐细柔顺而下,往下又蹬着一双牛皮靴子,发髻被高高挽起,并未佩戴多余的金玉珠宝。
她容貌颇为清冷疏远,可这身红衣却让她多了几分张扬肆意,怪不得场上众人的目光总是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太过耀眼的人,本就是遮挡不住的。
温月明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本朝开国起来对女子颇为宽容,边境地区女子为官也不在少数,至今边境还有女将,历任皇后皆是英姿潇洒之辈,唯到了周焱帝陆途一代。
皇后早薨,容云江南戏伶出身,执掌中馈多年,连带着整个后宫连带着妃子公主都娇滴滴的,风一吹就倒,瞧着就太过靡乱。
温月明连着平日里打马球,行蹴鞠的人数都凑不齐,跟着花色翠堇抱怨了好几次,今日这才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容云却只觉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讽刺了,心中懊恼。
“自然比不得妹妹舞刀弄枪来的威风。”
“母妃有我,要不得娘娘插手。”另一侧的安王连忙开口给娘撑腰。
温月明没落得一个好,便懒懒散散一笑,眉眼疏朗,牵着骏马来到皇家子嗣那边,避开容云的咄咄逼人。
“月贵妃不亏是温家出来的女郎。”卫峥和陛下站在一起,自然也听清了刚才的动静。
周焱帝目光落在右侧的温月明身上,闻言只是笑了笑,随口说道:“娇滴滴也没什么不好的。”
卫峥一愣,话风一变:“自然,人间百态,自然是各有各的好。”
陆途早些年也是文武精通,这些年沉迷酒色依旧掩不住曾经英俊的模样,穿上这身胡服颇有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