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娇知道自己一开口就要说他不爱听的话,但她委实憋不住:“殿下莫不是对我念念不忘?所以想看我为你拈酸吃醋?”
李洵倏地嗤笑一声:“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孤为你念念不忘?孤留你在身边,不过是为了想折辱你。谁知道你脸皮如此厚,竟敢舔着脸厚颜无耻地跟未来太子妃做朋友?”
傅娇听了点头,点头附和:“我想也是,你怎么会对我念念不忘呢?那我想,若是换个人来教习未来太子妃一定会比我好上很多。像我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得罪冒犯了殿下,殿下杀我千回也不足为过,殿下还留下我在京城,锦衣玉食养着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委实不该没有自知之明妄想和未来太子妃处好关系。”
李洵盯着傅娇,冷冷一笑:“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孤做事了?”
“我不敢。”傅娇垂下眼眸,解释道:“我现在仰你鼻息而活,自然一切都听你的。殿下若是觉得非我不可,那我一定会留在她身边,恪尽职守好好教她。”
傅娇看向李洵的脸,只见他嘴角微微抽搐,他猛地走过来,抓起她桌案上的笔墨,往地上狠狠掷去,尤不解气,拿过陈文茵送她的墨条,也尽数扔到地上,全都摔成碎块。
他站在面前,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盯着她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傅娇看出了他眼中的欲念,惊惧的同时又觉得不屑,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分寸,试图远离他,脸上却漏出讥诮的笑:“殿下又要怎么罚我?打、杀、睡?”
话音方落,突然有些后悔,她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激怒他。今晚上他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会打她还是会把她扔进水里淹死?还是会怎么折磨她?她不敢再想了。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带着勃然怒意转身冲进了滂沱大雨中。
院外候着的刘瑾没想到李洵这么快就出来了,赶紧撑着伞打在他的头上,道:“殿下。”
李洵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地坐进了马车里:“回宫。”
刘瑾悄悄打量李洵的面色,瞧着他脸上带着隐隐怒气。
纠结了一番才道:“殿下,礼部刘大人说明天就要到陈家下聘……”
李洵没有回答,沉默片刻之后,冷声吩咐道:“让他们送个女子过来,要最好看的。”
什么非她不可,他从不信什么非谁不可,这世上少了谁都一样。
她有什么脸觉得自己非得要她?
还真当天下只有她一个女人不成。
刘瑾还是头一回听到李洵问他要人,他震惊之余,又有些许欣慰。
自从去年婉珠得罪傅姑娘,被太子殿下赐死后,这么久他从来没有传过人。
他能跨过这道坎,也算是可喜可贺。
回到东宫,他当即找了让人把东宫漂亮的宫女都叫到了一处。他又在一堆莺莺燕燕当中挑了最出色的那个,亲自把人领到李洵寝殿外,语重心长地说:“太子殿下从没有主动要过谁,你是头一个。记住了,今天只要你把殿下伺候得好,你的福气还在后头,不只是你出人头地,父母老子都跟着沾光,日后就连我也得敬上你几分。”
宫女当然知道总管让她去服侍殿下是怎么回事,突然被这天大的恩宠砸到头顶上,心里有些兴奋,同时也很紧张,捏着衣襟娇嗔道:“公公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合该一生一世敬重公公才是。”
刘瑾微眯着眼睛,笑着点点头:“快进去吧,殿下还在里头等着你。”
宫女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问刘瑾:“公公,你知不知道殿下喜欢什么样儿的?”
她脸红得都快滴血了,问完这句话便垂下了头。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刘瑾,这些年来,殿下总共也就两个人,一个婉珠,一个傅家姑娘。要说喜欢,当然是喜欢傅家姑娘那种的,但他今天怒气冲冲从她屋子里出来,身上一身的火气,他也不好说。
只道:“温柔体贴些吧,自己瞧着办。”
宫女脸色绯红,含羞带怯地进了寝殿。
李洵刚刚沐浴完,穿着松散的寝衣,头发稍还在微微滴水。看到宫女身姿袅娜莲步轻移朝他走来,只神色冷漠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七上八下,才冷声道:“先去沐浴。”
宫女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情,方才被嬷嬷叫去教了此间的法宝,许多东西还没有完全吸收消纳,便被推了过来,被他这冷漠的态度一激,身上都起了一层淡淡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