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凌锦安长叹一声,也跟着松了口气。
小蝶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被周老六拿去了,急着出门买药,不得已又厚着脸皮朝旁人借了些,火急火燎的去医馆买了药,再熬好时,已过了快一个时辰。
怕屋里人等急了,将滚汤的药汁子倒入瓷碗连托盘都来不及拿便直接上手掐着碗沿一路小跑。
撞门进来时却看见床边的轮椅空着,侧目一瞧,只见凌锦安正倚坐在床榻边沿,而怀中正抱着昏睡着的陆澜汐。
他的下巴轻轻贴在她的前额,手时不时的摸着她的发顶,似在安抚一般。远远瞧着,两个人竟像是一幅画,不该在尘世的那种。
此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蝶惊的整个人傻愣在那里,若不是药碗太汤,她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回不过神儿来。
指尖烫痛传来,她扭曲着五官龇牙咧嘴大步朝前,将药碗搁到桌上,双手忙捏住耳垂,这才缓解了痛楚。
“是药熬好了吗?”凌锦安瞧不见小蝶的窘样,不过听她脚步缭乱,也猜出了几分。
“是,不过太烫了,这会儿怕是喝不下去,”小蝶一顿,“厨房里我简单做了些小菜和粥饼,大公子应该是饿了吧,我先推您去用饭吧。”
饿是饿,不过他不紧着吃,眼下最要紧的不是他,而是怀里的这个,方才还说着胡话,若是她不喝药下去,他怎么能安心。
“不急,等她喝了药我再去不迟。”凌锦安沉声说着,手掌时不时覆盖在陆澜汐的额头上,热退未退,惹人忧心。
小蝶也不好再说什么,凑到药碗前轻轻搅动汤匙,盼着药凉的快些。
药香四散,漫在屋中,小蝶手中的汤匙时不时的碰撞到瓷碗边沿,惹得脆响阵阵。
“小蝶,澜汐是渡洲来的吗?”凌锦安遥遥一问。
小蝶自药碗前抬起脸点头应着:“是,她是渡洲人,后来便独自一人来到京城寻亲戚。”
剩下的话小蝶没说,青楼之事曾听陆澜汐讲过,不过不是什么光彩事,能略过便略过,平日即便是两人聊起,也尽量避免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