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唯唯诺诺地压低声音：“那…那老爷，我就把灯给您留下吧，小的先告退了。”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有玉器的清脆声响回应他。

他一转身，正要走，里面的人却发话了：“明天于明那个小子若是再来闹，便叫衙役弄牢里去关几天，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娶我陈福生的女儿，痴心妄想！”

“是…”管家轻轻地替那于明叹了一口气。

“还有，明天把那些玉匠找来，就说他们的手艺太差，要扣工钱！我可不是花钱养这么一群废人的！”陈福生的声音很大，透过纸窗，震的窗纸嗡嗡响。

管家一怔，怯声道：“可是，老爷，咱们上个月才扣了工钱，这…”

陈福生清点玉器的手上发出嘭的一声，阴沉着嗓子：“你不忍心？那就从你的工钱里替他们扣如何？”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管家不敢多言，急匆匆地退下，再不敢跟这脾气古怪的主人多说一句。

屋里的人肥肉横堆油腻腻的下巴在灯光之下映衬出一片油汪汪的光亮，肥厚的嘴唇蠕动，发出几声冷哼：“想从我陈福生的手里赚钱，想的美！嘶…不过这批工匠的手艺确实不错，就是工钱贵了点。”他的粗短的手指捏在一件

又一件精美的玉器之上，仔细地端详着那些玲珑剔透的玉色，嘴里不住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在他未注意的时候，门外那盏红纸灯笼忽然，无风自灭了。